Wednesday, June 16, 2010

台湾建筑师改造荷兰红灯区

By Agnes Chen (2010/06/16)

  “市政府的想法是先把这些橱窗清空,再来考虑要做些什么,问题是与地主的搬迁协商可能会花费五到十年的时间,更别提钜额的收购经费。之后的发展改建到底可不可以回本、要花多久的时间才可以回收利润,很难有个确切的答案。"台湾建筑师郑采和如是说。




荷兰阿姆斯特丹市的红灯区举世闻名,每年吸引大量旅客前来参观。但阿姆斯特丹市政府却对红灯区的国际"声名"感到相当头痛,从2007年推动"联合项目1012计划",花费数千万欧元从红灯区地产大亨手中买下大批女郎橱窗,期望藉此打破当地色情业与犯罪集团纠结的网络,改变当地的文化与产业结构。



在台湾建筑师、设计师郑采和的眼中,这种策略可能会导致长期无果的协商周旋,花费过高更让市政府难以回本。她建议用复合性空间利用的方式,隔离开红灯区建筑上层及底层的空间,"如此底层的橱窗可以保留继续运行,上层空间可以打通规划为文化类中小型企业的办公空间,结合餐厅、迪斯可的公共空间规划。两边的客流可以被完全隔绝开来,互不影响,但在特别设计的地方又可以互相观望,形成特殊的空间效果,"郑采和说。



灵感来源:亚洲复合性大楼
 

年不过三十的年轻建筑师郑采和,在荷兰鹿特丹市的贝尔格学院(Berlage Institue)完成建筑学业后先在数间大型建筑师事务所工作,随后于一年前创立个人建筑工作室:Boundary Unlimited。除了协助荷兰知名的Droog设计公司亚洲生产线的研究接洽工作,郑采和也努力推动亚洲中小生产业者与西欧设计公司的合作关系。一年前她的工作室接受荷兰国家建筑奖金(Nederlands Archfonds)的研究委任计划,探究红灯区改造的另种可能性,在亚洲相当普遍的住商办综合大楼的概念,立即浮现在她脑中。 

郑采和强调:"复合性空间使用可以保留红灯区原本的文化,又可有效运用原本废弃的空间,藉由引入新的客流、使用者,让当地文化更多元,提供24小时全天候的经济效应。"



红灯区的实际运作方式
 
在长期深入造访红灯区,与性工作业者、地主与分租经销机构详谈交流之后,郑采和发现许多当地政治人物对红灯区运作系统了解有限,因此低估了全面改造的困难性。 她指出许多人认为红灯区的性工作业者是受人蛇集团控制,但实际上这仅占少数,大部分的娼妓其实是自主的个人公司,通过分租机构向地主租橱窗工作,地主和娼妓之间没有直接的互动。每个橱窗分日夜两班,收费根据时段与地点介于100-150欧元不等。

为了极致化利益,地主通常在一栋房子内至少设置三个橱窗,以一个橱窗两个时段200欧元计算,一户地产每日至少有600欧元的收益。对一个平均手上有10栋房子的地主来说,一年从橱窗生意可以有高达200万欧元的营利,高额的获利,让地主不肯轻易出卖产权,市政府收购这些房产时通常得提出当地平均地价十倍以上的价格,全面收购至少得花上数千万欧元的经费。



困难
 
郑采和表示目前市政府暂将收购的橱窗提供给艺术家、设计家充作工作室,引起许多媒体注意,但其实在金钱收益上困难重重,"市政府如果想从已支出的上千万欧元收购经费内回本,就必须在短期的未来仰赖开发商引进高级住宅的投资,但在全面改造红灯区的开发概念下,只要一户经营橱窗的地主不肯撤走,极度考究环境品质的高级住宅的开发案就不可能进行,改造的困难度就会持续存在。"



然而郑采和提出的方案虽然广受关切与瞩目,却有几个实践上的障碍,首先红灯区的房屋多半历史悠久,被市政府标为必须维护的古迹,因此想要打通楼层、大幅度改变建筑结构恐怕并不容易。再者,市政府内每个政党对改造红灯区的态度不同,如工党一般而言倾向全面改造,而民主66与绿色左翼联盟则主张保留红灯区,郑采和认为计画的实现必须仰赖大量跨党派和跨偏见的沟通,因此目前正准备向荷兰国家建筑奖金申请第二阶段的研究补助,以期能早日将亚洲复合空间使用的智慧带入红灯区改造计画中。

Friday, May 14, 2010

抗拒羞恥與遺忘—印尼慰安婦道出二戰往事

By Agnes Chen (2010/05/14)
「那真是太痛苦了,就好像天空裂開了、墜落到了地上那麼地痛苦,我的身體永遠也忘不了這種痛苦。」- Icih,《羞愧與無辜》(Schaamte en Onschuld),Hilde Janssen

每年五月份是荷蘭慶祝二戰解放與追憶罹難軍民的時節,然而在花圈與老兵流淚懷舊的面容外,二戰慰安婦的故事卻逐漸遺忘在歷史的陳跡中。上世紀八0年代末期,韓國的慰安婦首先出面指控日軍在二戰時的暴行,國際輿論迫使日本成立亞洲婦女基金會,向慰安婦支付約五百萬日元的賠償金,卻加上「若接受賠償,則放棄控告日本政府的權利」的但書,因此在估計約二十萬人的慰安婦中,只有266人提出申請補償。 近年來雖然相關的直接證據逐漸浮出檯面,美國和荷蘭國會也在2007年提出正式的抗議,要求日本政府向慰安婦正式致歉並給予金錢的賠償,但日本政府從未正式承認「慰安婦」的存在,並在2007年終結亞洲婦女基金會。
壓制與遺忘 
然而在所有的國家中,印尼慰安婦的處境似乎最維艱。在蘇拉托政府刻意的壓制下,絕大多數的慰安婦證詞從未被採集,日本政府雖然與印尼政府商談了一筆賠償基金,這筆錢卻從來沒有到達慰安婦的手中。長期在印尼擔任荷蘭媒體通訊員、從事記者工作的人類學研究者Hilde Jassen,憂心隨著慰安婦逐漸凋零逝去,這段歷史會永久地消逝,於是積極投入慰安婦的訪談與紀錄,深入印尼村落鄉野,採集了50位慰安婦的故事。
曾以《戰爭的痕跡》為題、拍攝二戰時被日軍強迫做苦役的勞工,荷蘭攝影師Jan Banning也隨後加入Hilde Jassen的行列,拍攝慰安婦的肖像。目前在烏干達拍攝新素材的Banning在接受電話專訪中說:「那些現在已高齡八十多歲的慰安婦們,在我們訪問她們的時候,多半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談起這段經驗。因為她們自己和所處的社會對此感到羞恥,一直把它當作秘密深藏起來!」
羞恥與痛楚
Hilde Janssen表示,在計畫初期原本他們也想接觸荷籍的慰安婦,卻沒有人願意接受採訪與拍攝,她說:「那種深刻的羞恥感是所有有類似遭遇的婦女共通的痛楚,即便是在開放的荷蘭,她們也不願讓別人知道她們的遭遇。」她回憶起與一位熱衷於協助慰安婦的印尼婦女活動人士之間的對話:「她告訴我她覺得這些女人至少要負百分之五十的罪責,因為她們’放棄抗拒、投降了’。」Janssen接著說:「就連跟她們站在同一陣線的人都有這種想法,就不難想像為何這’放棄’的罪惡感、羞恥感,會深深地糾纏著她們。」 然而身為慰安婦的痛苦也不僅僅是受虐的那幾年罷了,Janssen表示,許多的婦女因為身心嚴重受創,多半無法擁有幸福的婚姻或生育小孩。在極度仰賴子女安養老年的印尼,表示她們的晚景十分淒涼,絕大多數人生活非常艱難。Janssen說:「她們遭遇的痛苦,一直深深地埋藏在她們的生命裡。然而慰安婦的的遭遇
並不只是歷史,現在在非洲、中南美洲、東南亞,軍隊時常使用強暴婦女當作羞辱對方的武器,慰安婦的故事讓我們認識到這種暴行的後果有多麼深遠,提醒我們必須採取行動對抗這種暴行!」
影像的控訴 
Banning 為受訪慰安婦拍攝的肖像,目前正在荷蘭鹿特丹市的Kunsthal美術館展出。以「捕捉她們受摧殘的生命中,仍保有尊嚴、價值的那一面」為概念,一張張巨大的肖像、一對對質問的眼睛,深深地震撼了參觀的民眾。相約來參觀這個展覽的Susan Lenzen 與Marielle Nijssen表示,除了為這些婦女感到同情、不忍外,慰安婦的「羞恥」讓她們深感震撼;聽到荷蘭慰安婦拒絕受訪,她們更是不敢相信這會發生在開放的荷蘭。
Marielle Nijssen 則表示她覺得荷蘭媒體對衝突地區中的婦女處境報導得太少,通常只著重在軍事行動與傷亡的報導;然而身為一般平民,她們懷疑自己能做的貢獻有多少。深思了幾秒鐘後,Susan Lenzen說:「也許就是透過不斷地討論這些課題,讓媒體、政治人物意識到這問題的重要性吧!這些暴行的後遺症實在太深遠了!」

Sunday, April 18, 2010

娼妓街—紅燈區藝術見證阿姆斯特丹30年演變


by Agnes Chen (2010/04/28)

「我小時候在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長大,夾在雜貨店、蔬果店之間就是一扇扇的櫥窗,阿姨們在裡頭工作,我們都覺得那是件很尋常的事情,一點也不奇怪。」前來參觀《娼妓街》展覽的阿姆斯特丹市民如此說。




美國藝術家夫婦Edward Nancy Kienholz的大型裝置藝術 《娼妓街》,以真人尺寸的塑模人形展現荷蘭紅燈區八零年代的真實面貌,在作品完成20多年後,終於首度在荷蘭本土展出。策劃這次展覽的荷蘭阿姆斯特丹歷史博物館策展人Annemarie de Wildt表示,《娼妓街》展覽旨在喚起人們對娼妓合法化問題更深層的省思,她說:「阿姆斯特丹市政府目前正忙著改造紅燈區,然而此舉可能迫使妓女走入地下,使她們的生活處境更加惡化。」


娼妓街
《娼妓街》Hoerengracht)之名取自阿姆斯特丹開滿畫廊、最具文化氣息的「紳士運河」(Harengracht)街,幾個字母之別,卻標誌出上流與下流社會的雲泥之別。Kienholz夫婦的《娼妓街》呈現數個紅燈區櫥窗的真實景致,有的妓女悠閒地讀雜誌化妝,有的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發呆;有的自得其樂,有的神情空虛悲傷。窗戶與人偶臉上滴淋著不知是雨還是淚水的液體,每個人頭上都帶著一個開啟的玻璃方塊盒,象徵著櫥窗裡的妓女們就像盛在玻璃餅盒的點心,暴露自己讓顧客挑選消費。


雖然《娼妓街》的妓女衣不蔽體、任人窺看,她們的櫥窗房間相較於現在紅燈區裡的實景,顯得人性的多。策展人Annemarie de Wildt說:「現在的櫥窗簡直跟廁所差不多,只重功能性取向。《娼妓街》顯示當時的櫥窗更像是妓女們的住所、工作室。」


紅燈區30年來的演變
除了實體展覽,《娼妓街》展覽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一系列追隨Nancy Kienholz重返紅燈區的紀錄片。近30年後再度回到紅燈區,Nancy Kienholz惋惜紅燈區過往親密、自由的氣氛已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性工業的冰冷與非人性。其中一段影片訪問一名退休的紅燈區巡邏警員,他表示四十多年前紅燈區的妓女多半是被未婚生子的荷蘭婦女,為了支付養育孩子的費用,在此租個櫥窗掙皮肉錢。但現在紅燈區已少見荷蘭婦女,多半是來自東歐與其他貧窮國家的外國移民。


這個事實也讓阿姆斯特丹紅燈區近年來飽受各界批評,認為是以合法手段掩飾婦女買賣的犯罪行為。阿姆斯特丹市政府因此從2008年開始推動「聯合項目1012」計畫(1012為紅燈區的郵編),一方面加強監督以打擊犯罪,一方面將櫥窗空間改造為藝術家、設計師工作室,希望以此讓紅燈區的街景更多元化、更有文化氣息。自此紅燈區的女郎櫥窗數量已大幅減少。


反應兩極
正如同人們對待娼妓合法化的觀感相當兩極,阿姆斯特丹市民對「1012」計畫也有著非常不同的的看法。前來參觀的Loes女士認為娼妓業將女性肉體當作商品銷售,本來就不應該合法化給予鼓勵,因此相當贊成市政府的整頓措施。在紅燈區長大的Karin Bekker則認為女郎櫥窗是阿姆斯特丹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份,試圖改造紅燈區只會剝奪妓女合法工作的權利,或逼迫當地的性工業者往他處聚集。


也是阿姆斯特丹土生土長的策展人Annemarie de Wildt則對紅燈區有著相當複雜的感受,她說:「當我走在紅燈區街上,一方面我為那些女人感到悲傷,我不能想像為何有人可以忍受如此地暴露自己;另一方面,我又感到驕傲,因為阿姆斯特丹是這樣一個偉大的城市,可以容許性工業公開營運。」她笑著說:「我只能說還好我不是阿姆斯特丹市長!」


Friday, August 7, 2009

RNW 荷蘭設計巨星Marcel Wanders — 創意無極限


名列「世界五十大設計巨星之一」的荷蘭設計師Marcel Wanders幾乎無所不能,從家具、電器、室內裝潢到建築,從一分鐘做出來的即興藝術到把自己女友懸在吊燈上倒香檳。近來他又為自己攬下新的重任:將阿姆斯特丹打造為世界設計首都。(擊點"Read More"閱讀全文)

原文刊載於荷蘭國際廣播電台中文網站:
www.rnw.nl/zh-hans/中文/article/荷兰设计师marcel-wanders:创意无极限(簡體版)


荷蘭設計巨星 Marcel Wanders的世界雄心

文 / 陳宛萱

名列「世界五十大設計巨星之一」的荷蘭設計師Marcel Wanders幾乎無所不能,從家具、電器、室內裝潢到建築,從一分鐘做出來的即興藝術到把自己女友懸在吊燈上倒香檳。近來他又為自己攬下新的重任:將阿姆斯特丹打造為世界設計首都。

Marcel Wanders 無疑是荷蘭近年來最耀眼的設計巨星,除了他驚人的創作力與生意頭腦,他強烈的個人風格、電影明星般的外貌與擲地有聲的談吐,一洗人們對工業設計師的刻板印象。在Wanders的字典裡,絕對找不到「靈感枯竭」四個字,這也讓他一年裡至少有大半的時間在國外奔波,不是忙著到世界各地進行他的室內裝潢計畫,就是旅行全球到不同的設計學院演講、授課。設計是他的生命,也是他身為藝術工作者的社會良心,他說:「我最根本的創作動力,就是啟發人們將自己的生命活得有聲有色,為自己人生寫下一本本曠世巨作!」



Marcel Wanders 一手建立的Westerhuis創意空間,旨在群集創意人才,將阿姆斯特丹推上世界創意首都寶座。

設計師的使命感
Wanders 是設計界裡少數幾個帶著強烈使命感的設計師。打從一開始,他就定下了「以設計改造世界」的雄心。深信設計是商業社會裡推動世界齒輪的新藝術形式,可以改變人們感受、看待世界的方式,他極力抗拒工業設計裡被工廠牽著走的陳腐設計理念,鑽研人性與功能性結合的新方式。最經典的例子就是他為HE 設計的三合一電器:微波爐內建DVD播放器,再加上液晶螢幕的電視充作微波爐的外門,配上四個蛋型的喇叭音箱。Wanders不解地說:「誰說音箱一定要做成方塊狀?喇叭其實是圓的!」

創意是Wanders抗拒工業巨獸的武器,從2008年開始,他也大張旗鼓為他深愛的阿姆斯特丹成立創意軍團。邀集阿姆斯特丹跨領域創意人士的「12人俱樂部」(De Club van Twaalf),矢志將阿姆斯特丹推向世界創意首都的寶座,時尚二人組Viktor & Rolf 與名建築師 Ben van Berkel 都在名單之內。由舊學校建築改建的Westerhuis自2008年底開幕以來,已儼然成為阿姆斯特丹的創意中心,除了Marcel Wanders 工作室與Moooi展覽廳外,知名荷蘭女歌手Anouk與Fotofactory攝影學院也紛紛入駐Westerhuis。「阿姆斯特丹必須擴展成更具國際視野的創意城市,如果我能為此帶來一點改變的話,那就太好了!」Marcel Wanders如是說。


Wanders在Droog Design推出的編織椅與蛋花瓶,這也是他早期最著名的兩件作品。

從Droog Design到Moooi
「改變」或謂「創新」,無疑是Wanders作品中最重要的元素。崛起於荷蘭著名設計品牌 Droog Design,Marcel Wanders是Droog Design第一個、也是最著名的設計師。讓Wanders 一舉成名的編織椅(Knotted Chair,1996年)以內藏碳纖維的繩索編織而成,再以環氧樹脂包覆,遠看猶如輕盈的軟質繩椅,實則堅實耐用;2006年Wanders 為Smart Deco設計的限量「針織椅」(crochet chair)走的也是相同的路線。

如果說「編織/針織椅」視覺與觸覺間的對立旨在促使人們省思自身感官,Wanders於1999年為Droog Design設計的Oranienbaum系列,則挑戰了人們對事物功能性的既定看法。裝盛蘋果汁的瓦瓶可以化成鳥巢,裝橘子餅乾的木盒可以變成培育橘子種子的容器,Wanders 的設計不僅考量產品單次的作用,在材質的運用及造形的思考上,甚至延伸至物件的第二個生命。

至今仍跟Droog Design 維持密切合作關係的Marcel Wanders,並沒有因此放棄經營自己的銷售管道,他於2000年創立的Moooi品牌,不僅代理銷售Marcel Wanders的個人創作品,也代理許多與其他荷蘭設計師、國際設計師的作品,如Studio Job高達一公尺的紙黏土吊燈(Paper Chandelier),與德籍設計師Maarten Baas用烈火燒炙處理的Smoke系列家具。此外,Moooi 也接手許多重量級的跨國室內裝潢計畫, 已然成為國際知名的創意經紀公司。


Wanders最新的室內裝潢設計展現奢華的另類可能,黑白的主色調搭配或黃或綠的鮮豔色彩,高貴中仍帶著活潑的氣息。


Wanders 的奇蹟(Wanders’ Wonders)

Marcel Wanders的成功當然不是偶然,深刻瞭解自己的目標、稟持著對創作的執著,他的設計訓練輪轉了四個設計學校,來回比利時與荷蘭各地,終於在阿納姆藝術學院完成學業、「學到了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這也是他可以多元發展,跨足不同領域的理由;但對他來說,不管是設計一只茶匙也好,還是設計一棟建築,它們在本質上其實是一樣的:「我必須回答『為什麼?』、思索事物為何呈現為如此,接下來就是設計、製作的功夫了。」

幽默、怪異、甚至調皮,你盡可以用這些名詞形容他的作品, 然而Wanders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如何為人們的生活創造驚奇。「當我看進人們的心,有時候我可以看見他們的夢想,聽見他們的需要,」Wanders 說:「他們需要驚喜又需要安全,需要感覺到自己有所貢獻,但希望能夠持續成長,他們追求個別性又渴望熟悉感。」是對人性的深切關懷,也是對人類複雜性的深入瞭解,讓Wanders掌握了製造驚喜的秘方。

對Marcel Wanders來說,人生是一場無止盡的宴席,永恆的Happy Hour。享樂之餘,他也對弱勢族群充滿了關切,自2001年開始,他在漢堡、華盛頓、雪梨、倫敦、墨西哥與比利時的布魯格等城市逐年推出「金罐頭」計畫,將罐頭貼上金箔義賣,捐作當地無家可歸人士的糧食補給基金。此外還有與荷蘭百貨公司V&D合作的購物袋計畫,捐作愛滋防治基金。正如Wanders時常說的:「從小我最愛做的事就是為人們製作禮物,現在我做的仍是同一件事!」他的創作就是Wanders貢獻給人類的禮物,充滿了愛意,充滿了狂飆的夢想,而且,還很實用呢。


Wanders與名廚 Peter Lute合夥的Lute Suites旅館,是世界上第一個以「全市套房」概念經營的旅館,旅館套房散佈阿姆斯特丹各角落,由Wanders主掌室內裝潢設計。

RNW 石頭與槍 ─ 各方看維吾爾族海牙中國使館前示威事件


「他們拿槍射殺我們的父母我們的親人,我們丟石頭有什麼不對?」 維吾爾族人Pasibam 激動地說。Pasibam是7月6日海牙中國大使館前示威中被逮捕的142名抗議人士之一,以政治難民身分來荷的他,目前正勤修荷文,準備往科技電子方面深造。但新疆暴動的消息一傳出,他和其他的維無爾族學生再無法置身事外,組織起在中國大使館前的示威活動。(擊點"Read More"閱讀全文)

原文刊載於荷蘭國際廣播電台中文網站:www.rnw.nl/zh-hans/中文/article/各方看维族人海牙中国使馆前示威事件(簡體版)

文 / 陳宛萱

「他們拿槍射殺我們的父母我們的親人,我們丟石頭有什麼不對?」 維吾爾族人Pasibam 激動地說。Pasibam是7月6日海牙中國大使館前示威中被逮捕的142名抗議人士之一,以政治難民身分來荷的他,目前正勤修荷文,準備往科技電子方面深造。但新疆暴動的消息一傳出,他和其他的維無爾族學生再無法置身事外,組織起在中國大使館前的示威活動。


「鬧也是死,不鬧也是死 」
Pasibam回憶起抗議當天的情景︰「剛開始時氣氛真的很平和,但半途中我們陸續接到來自家鄉的電話、家人寄來的實況影音,告訴我們漢人回擊報復,很多無辜的維吾爾族人受到波及,老幼婦孺無一幸免。悲痛之餘,場面逐漸失控,有人開始對大使館砸石頭」。

荷蘭維吾爾族支持團會長Giyratjan Rozi也參與了當天的示威活動,雖然不認同部分示威人士砸石頭的暴力行徑,但他對他們的心情逐行倒相制當能夠理解,他說︰「很多人覺得『鬧也是死,不鬧也是死』。示威進行到一半時,中國大使館突然抬出大燈與攝影機,拍攝示威群眾,不少人擔心自己會被紀錄下來、連累在家鄉的親人,情緒開始浮躁起來。」 Pasibaum則說︰「我當然也擔心事後清算,但我們的族人正在流血,我們不能再躲了﹗」




7月8日由荷蘭維吾爾支持團策劃在阿姆斯特丹水壩廣場上的示威活動和平落幕,沒有造成任何的衝突。(維吾爾支持團提供)


種族衝突

Pasibaum認為中國共產黨政府必須為維吾爾自治區的種族衝突負起全責,他表示︰「長久以來中國媒體將維吾爾族人塑造成罪犯、小偷,造成漢人與維族人之間的對立。維吾爾族人受到歧視,許多當地公司甚至在求職告示明白標示︰『只限漢人』,讓我們在自己的土地上難以謀生。」 而維吾爾族傳統文化受到打壓,則是Giyratjan Rozi心中最大的隱憂,他說︰「我們不能講自己的語言,唱自己的歌,穿自己的傳統服飾。」

然而荷蘭華人商業人才協會(Dragons Businessclub)會長黃尊光對此卻有相當不同的看法。在荷蘭出生長大的他去年參加Going Dutch 2008慈善萬里車行活動,從阿姆斯特丹一路開車到北京市與北京奧運會共襄盛舉,經過新疆地區時,他對當地濃濃的文化風情印象深刻︰「很難相信這也是中國的一部份,維吾爾族人有自己的語言,當地標語告示通常也是雙語並行,我相信他們的確有相當程度的文化與宗教上的自由。」


反應與餘波

黃尊光也認為維族人在海牙中國使館前的抗議活動,恐怕不會得到正向的回應︰「對荷蘭政府來說,與中國的經貿合作絕對站在第一優先。」此外他對示威者擲石破壞的行為非常不能認同,他表示︰ 「暴力行徑對他們的形象有害無益,應該盡量用和平模式解決。」在台夫特攻讀數學博士的李姓中國留學生則質疑此示威活動的代表性,他指出︰「喊得最響的人喊出來的不一定是真理﹗」 他呼籲西方媒體應該多方深入調查以了解新疆暴動的真相。

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荷蘭辦公室在日前發出的聲明稿中,則對中國日后如何處理新疆暴動中遭逮捕的維族人感到憂心。亞太區副主席 Roseann Rife在聲明中指出新疆共產黨高級官員表達應對暴動者「處以極刑」的說法,影響被捕者公平受審的權益。他呼籲中國在后續處理上秉持公正、公開的精神,對事件展開深入調查,釋放那些只實行集會遊行權利、沒有介入暴動的民眾。針對海牙中國使館前示威維族遭逮捕一事,國際特赦組織荷蘭辦公室發言人 Yvette Hoogerwerf 表示由於他們尚未掌握所有的相關訊息,對此不便發表意見。



荷蘭維吾爾支持團會長Giyratjan Rozi在Wereldpand的辦公室裡高掛東突厥史丹共和國的旗幟,身邊掛著一幅達賴喇嘛的相片,達賴喇嘛被他奉為「世界上爭取主權與文化自由之民族的共同精神領袖」。另一側則掛著在1949年墜機逝世的東突厥史丹共和國總理阿合買提江之照片。(陳宛萱 攝)



RNW 鐵人造湖 ─ 化沙坑為休閑湖畔的荷蘭公共哲學


鐵人湖的另一侧是开放的生态保留地,夏季时分吸引无数的旅客、当地居民到此戏水,连民众带来的宠物狗也不放弃同乐的机会。(陈宛萱/摄影)

百年來荷蘭人築堤積土創造的海埔新生地,已成為人力征服自然的具體象徵,然而戰勝自然並非荷蘭人的主要目的,與自然共生共存才是他們真正的致勝之道。位於北布拉班特省佛特鎮(Vught)的鐵人湖(Ijzeren Man)就是應証荷蘭這套獨特公共哲學的最佳實例之一。(擊點"read more"閱讀全文)

原文刊載於荷蘭國際廣播電台中文網站:
www.rnw.nl/zh-hans/中文/article/铁人造湖-—-化沙坑为休闲湖区的荷兰公共哲学(组图)


夏季时分到鐵人湖畔戏水,享受自然美景,是每个Vught居民共同的成长记忆。(陈宛萱/摄影)


鐵人造湖 ─ 化沙坑為休閑湖畔的荷蘭公共哲學
文/陳宛萱

百年來荷蘭人築堤積土創造的海埔新生地,已成為人力征服自然的具體象徵,然而戰勝自然並非荷蘭人的主要目的,與自然共生共存才是他們真正的致勝之道。位於北布拉班特省富格特鎮(Vught)的鐵人湖(Ijzeren Man)就是應証荷蘭這套獨特公共哲學的最佳實例之一。



以自然營造商機

雖然荷蘭的歷史總是不脫與水爭地,但他們也是最懂得水之重要性的民族。鐵人湖(Ijzeren Man)創造出來的生態環境與商機,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在工業用途之后,還能為這被利用后的廢地設想出一個新生命,的確是荷蘭人的過人之處。夏天,鐵人湖是當地居民與慕名而來的旅客最佳的游泳戲水地點,遊艇、帆船悠行其間,廣袤的湖面讓人想像不到百年前的人力可以開辟這樣的人造湖。冬天,結冰的鐵人湖則成為滑冰的最佳場所,成立已有六十八年之久的鐵人湖滑冰俱樂部,為荷蘭培育出不少出色的滑冰選手。

冬天每逢连日气温达零度以下,当地民众就开始准备雪橇、擦亮藏在柜子里的滑冰鞋,只待Ijzeren Man结冰後,立即全家动员到湖上滑冰、打冰上曲棍球。(陈宛萱/摄影)



鐵人造湖

根據富格特鎮歷史學家Boudewijn Reijenga的考察,佛特鎮的鐵人湖形成於1890-1894年間。十九世紀末承接著工業革命的腳步,為了擴張荷蘭北布拉班特省省會丹博斯市(Den Bosch)、填高城市西北側的沼地,當地政府在四周的沙質地上派出挖土機挖沙。後來地下水上升、以及長年來積存雨水,沙坑形成巨大的人工湖,人們就以當時「產出」這些湖的挖土機為它們命名︰「鐵人」(Ijzeren Man)、「鐵女」(Ijzeren Vrouw)、「鐵孩」(Ijzeren Kind)。佛特鎮的「鐵人」湖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工湖。湖畔漸漸形成的水生動植物區、環繞湖畔的茂盛森林,不僅有利于保持水土,優美的環境更讓佛特鎮在2004年被荷蘭著名的雜誌Elsevier推舉為”荷蘭最佳居住地”。


1920年代的Ijzeren Man。(Boudewijn Reijenga提供)

目前鐵人湖共計有52平方公引的湖水總面積,最深處達3.5公尺,但大部分的湖水只有一公尺之高,湖的東北側沙岸自一次世界大戰後即為付費的泳池(產權屬於市政府),隨後又增建了餐廳與帆船碼頭。此外皆是免費的自然沙岸任憑當地民眾旅客戲水尋樂。

維持美景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鐵人湖的傳奇也非一蹴而得。鐵人湖休閑泳池的負責人Hans Kosters認為,鐵人湖最特別之處在於水質,清可見底的湖水草苔不生,長年清澈無菌,是天然的泳池佳地,他驕傲地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這么美麗的一塊地方﹗」除了得力於當地土壤中特殊的礦物質成分,Hans Kosters也將此歸功於相關單位與居民長期的悉心維護。比如說玻璃瓶或金屬物等尖銳物品禁止攜入泳池區,在湖畔舉行的各項活動也需經事先審查,確定不會污染水質才能獲準進行。

Ijzeren Man 游泳池的负责人 Hans Kosters 对Iijzeren Man的水质与美景感到相当骄傲,他说:"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麽美丽的一块地方!"(陈宛萱/摄影)

但由於泳池部分與開放的湖畔仍以湖水相連,Hans Kosters整頓湖水時未免有些力不從心,他無奈地說︰「如果在另邊的旅客污染了湖水,我們這端再怎么小心,恐怕也無法徹底防堵。」這話聽起來雖然悲觀,但當地居民Coen Verzantvoort卻以行動證實了佛特鎮人保護鐵人湖環境的決心。趁著孩子在湖中戲水,他自動自發地當起了清道夫,清理遊客丟下的薯片包裝袋,自稱鐵人湖一道長大的Verzantvoort望著暮色下金波燦爛的湖水,說︰「我旅行過很多地方,但回過頭來總覺得還是鐵人湖最美﹗」一邊將拾起的垃圾丟進垃圾桶裡,他囑咐記者一定要將這個訊息傳達出去︰「希望來三觀的旅客隨手做整理工作,不要破壞了美景﹗」


Zinnicq Bergermann 老太太骄傲地展示她孙儿叁加滑冰竞赛的照片。(陈宛萱/摄)

湖邊人生
就像許多見証了鐵人湖興衰的富格特人,高齡91歲的Zinnique-Bergerman老太太談起鐵人湖也有說不完的故事。走進她家,隨處可見家族成員在鐵人湖畔的留影,或而戲水、滑冰,或而散步、打獵,鐵人湖在當地人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之重要可見一斑。Zinnique-Bergerman老太太與她的亡夫將一生奉獻給鐵人湖,除了創立鐵人湖滑冰俱樂部,榮任50年的會長,他也一手推展了鐵人湖上的各種水上運動。回想起當時,老太太眼中閃出晶亮的光彩︰「我還記得那些清晨,我們漫步在湖邊,聽著鳥兒鳴叫,晨光洒在我們身上,四下寧靜無聲....。」


Ijzeren Man 湖畔夏季傍晚时分的美景。(陈宛萱/摄影)

对老太太来说,最美好的一天,无疑地就是在铁人湖畔度过的一天。时至今日虽然她的儿孙散布世界各地,但每次一回到荷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骑上脚踏车到铁人湖边一游。对Zinnique-Bergerman家族来说,铁人湖清澈的湖水,是他们血液的一部份。但即便佛特人仍对铁人湖忠心耿耿,铁人湖仍面临新时代的严峻挑战。


迷雾中的Ijzeren Man湖畔秋季美景。(陈宛萱/摄影)

未来
在上世纪五、六0年代年年有三十万造访人次的铁人湖,近年来已锐减到万人左右。飞行的便利吸引荷兰游客到国外旅行,而年轻世代对休闲园地设施的要求也远比先前来得高。泳池负责人Hans Kosters认为,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多举办大规模的娱乐活动,如音乐会、露天电影院来吸引年轻游客,但对在湖边广设餐厅、酒吧等休闲设施,他态度转趋保守:「那会污染湖水,我的第一优先永远是保存铁人湖的水质!」

保存自然还是追求商业,似乎是铁人湖走入百年遇到的最大难关。但自然与商业之间的妥协谋合,其实正是铁人湖长久以来的致胜之道;虽然水质顾虑限制了铁人湖的发展,但结合自然美景的音乐会活动已重新打响了铁人湖的名称,Kosters说:「我们希望让铁人湖更具竞争性,让更多人认识到荷兰的这块乐土!」


Ijzeren Man 湖畔冬季美景。(陈宛萱/摄影)

Tuesday, June 16, 2009

RNW 荷蘭建築勢力前進內蒙古沙漠


NL Architects 設計的Ordos 100別墅內部花園景觀 source:NL Architects

荷蘭建築設計勢力不僅佔領了中國各大城市,現下更要挺進荒涼內蒙古的沙漠。鄂爾多斯的江源文化創意產業園邀集世界百位新銳建築師設計百棟別墅,以最前衛的建築設計打造未來城市景觀,荷蘭建築師當然也不缺席。(擊點"Read More" 閱讀全文)

荷蘭建築勢力前進內蒙古沙漠
圖‧文/ 陳宛萱 Agnes Chen


七年前不過是 一片沙漠礫土的鄂爾多斯市,現下已經有了一百三十餘萬的居民,聳入雲端的摩天大樓,蓬勃發展的能源產業,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的大型建築計畫準備將這不毛之地化為讓世界驚艷的未來之都。由北京頂尖建築事務所DnA鄂爾多斯美術館標誌出這荒土上的第一個文化地標,隨之而起還有由知名藝術家、建築師艾未未打造的近萬平方米藝術家工作室亟待落成,然而最具野心的計畫還是已在破土動工階段的Ordos 100 計畫。



NL Architects 設計的Ordos 100別墅外觀 source:NL Architects


荒漠裡的花園


熱愛藝術與建築的當地富商才江,斥資六億美元投入鄂爾多斯的造城運動,他與藝術家艾未未發起Ordos 100計畫,邀請設計北京奧運主體育場”鳥巢”的瑞士建築師赫爾佐格與德梅隆開立名單,召集來自全球29個國家的一百位新銳設計師,要求他們在一百天內確定設計主題,在一千平方米的土地上搭建風格前衛的豪華別墅,構築一座活生生的建築博物村。荷蘭建築事務所NL正是獲選入Ordos 100計畫的幸運兒之一,他們的設計作品打破室外與室內的概念,將居住空間與溫室花園結合一體。

在冬寒酷冷、遍野黃沙的漠地裡擁有一片自己的花園,自然是熱愛園藝的荷蘭人心中最極致的奢華,但主導這個計畫的NL Architects建築師Kamiel Klaasse 表示,他們接到這個邀請腦中浮出的第一個念頭其實是間”水屋”︰你可以從任何一個角落跳入房屋中庭的游泳池中。這樣的主意對以治水、好水聞名的荷蘭人來說,似乎相當理所當然,但在水比金貴的沙漠裡,未免太過極端,所以他們轉換至荷蘭人的另一個愛好︰花園。

橫穿過房屋中線的花園不僅賞心悅目,也有調劑沙漠乾燥空氣的效果。外貌四四方方的建築外觀看似不如鄰居的房子來得前衛大膽,但裡頭的建築科技與材料選擇,絕對走在時代前端。Kamiel Klaasse說 : ”一般的室內溫室都只停留在擺放盆栽的階段,我們的設計則將植物直接栽植在一片土壤上,為了在冬季也讓土壤保持適於生長的溫度,我們也設計了一套利用太陽能與地熱的能源節約系統。” 除此之外,NL Architect 也希望以此向中國的花園造景傳統致敬,”中國人是創造假山水花園的大師,我希望這個作品能兼顧西方現代建築的功能性與中國固有的文化。” Kamiel Klaasse如此說道。


VMX Architects 設計的Ordos Hillton Hotel外觀 source:VMX Architects


月湖旅館


在Ordos 100計畫之外,江源文化創意產業園也向全球四個年輕建築事務所發出邀請函,請他們參加園區希爾頓飯店的設計競賽。結果由荷蘭建築師事務所VMX拔得頭籌,接下為這座城市打造接待空間的重責大任,他們設計的希爾頓飯店與城市附近的沙漠月湖相互輝映,奇妙的環形建築型式將可在衛星圖上清楚呈現,狀似一朵開綻的花朵,與在蒙古文化中相當重要的”太陽”、”月亮”、”蒙古包”圖像遙相呼應。然而這圓形架構,並不全然是建築師的自由發想,而是在限制中萌生出的創意能量。

受限於建築法規,園區建物不可高過三層樓高,要放進三百間房間,採用傳統方形建築勢必會造成極長的步行通道,讓住在邊角的旅客難以輕鬆享受旅館的公共設施。念頭一轉,VMX規劃出環形的旅館樓層,將游泳池、餐廳、酒吧等公共設施集中在一樓中庭,解決了法規與旅館功能的兩難,也成功地打造出既與當地文化地景相映成彰、外型令人驚嘆不已的建築新典範。建築師 Don Murphy 說︰「評審委員對我們試圖結合蒙古文化精神的概念非常激賞,這也是我們作品獲得青睞的主要原因之一。」


VMX Architects 設計的Ordos Hillton Hotel內部景觀 source:VMX Architects


NL Architects與VMX Architects


這兩個勇闖內蒙古的建築事務所不僅在中國打出了名聲,在荷蘭本土也分別拿下大型公共建築徵件首獎。由幾個每天一起由阿姆斯特丹通勤到台夫特上課的建築系學生合力組成,NL Architects自1997年創建以來,就一直保持著活力近乎歡樂的創作精神, 位於荷蘭烏特列支市BasketBar就是他們的代表作之一,他們蠃得頭獎的格羅寧根藝術中心建案(Groninger Forum)也已經準備破土動工。結合各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元素,將它們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又絲毫沒有虛飾浪費的餘地,是他們最重要的創作理念之一,Kamiel Klaasse笑著說︰”你可以說我們是建築的DJ﹗”

創立於1995年的VMX 建築師事務所則是以阿姆斯特丹火車站旁的”單車公寓”(Fietsflat)一炮而紅,三層樓的腳踏車存放空間成為荷蘭自行車文化的具體象徵,多年來一直是外籍旅客最愛的留影景點之一。VMX Architect在去年又蠃得了烏特列支圖書館複合文化藝術中心的設計首獎,也接下荷蘭Schiphol機場私人客機航空站的設計與建築計畫。Don Murphy 說︰”兼顧概念與功能性,以及整體掌控從創意到實踐的每一個細節與步驟,就是我們成功的關鍵﹗” 然而Ordos希爾頓旅館計畫受限於中國的建築法規,外國建築事務所無法接掌建築監工的程序,但Don Murphy 仍樂觀的表示︰”我們會盡量多提供一些細部的建築藍圖給他們,我相信最終的成果將會讓人耳目一新,這會是一個很棒的計畫﹗」


NL Architects 建築師Kamiel Klaasse手捧Ordos 100的建築模型 ©agnespoe

爭議

群集世界頂尖建築師打造新城市的理念聽來美好,但那麼多不同風格、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建築師蓋出的房子,到底是能夠相互輝映、還是格格不入呢?在素以純樸直爽的蒙古文化中植入這些西式的豪華別墅,是否會影響、破壞當地文化與自然生態呢?這些疑慮不僅存在於外界的質疑聲中,不少受邀的建築師也有相同的憂慮,英國建築師Eyal Weizman便因此退出了Ordos 100計畫。NL Architects建築師Kamiel Klaasse 也認為,Ordos 100建築師之間必須多對話,尋找共同保護當地原始地景的空間,他說︰”比如說圍牆,它會割裂整個別墅村的空間,破壞建築與地景之間的聯繫,這點我們還在跟其他建築師討論中。”


Don Murphy, VMX Architects 建築師 ©agnespoe


VMX Architects建築師 Don Murphy則表示,他的疑慮在親訪Ordos建地之後已經一掃而空,他對當地政府與江源文化創意產業園推行這個大型計畫的魄力與毅力印象深刻,他興奮地說︰”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計畫,我相信我們正在創造歷史。在這樣不景氣的時代,他們仍勇於推出這樣一個空前的造城計畫,給予建築師足夠的經費與自由實現我們的愿景,這是每個建築師的夢想﹗”


原文刊載於荷蘭國際廣播電台中文網站
www.rnw.nl/zh-hans/中文/article/走进内蒙古沙漠的荷兰建筑设计
(刪簡版)


Monday, June 15, 2009

RNW 瘋狂製鞋師 Jan Jansen ─ 將鞋子化成藝術的荷蘭設計大師


瘋狂製鞋師 Jan Jansen(圖片來源:Het Valkhof museum)

享有”世界上最瘋狂的製鞋家”名號的荷蘭設計大師Jan Jansen 闖蕩世界近50年後,回到他的家鄉奈美根市(Nijmegen)的Museum Het Valkhof 展出他的160雙經典設計鞋,由與他長期合作達四十年的荷蘭頂尖設計師Swip Stolk包辦展覽櫥窗與空間設計,讓兩位大師的作品相映成彰,帶領參觀者進入Jan Jansen瘋狂美麗的設計世界。 (擊點"Read More" 閱讀全文)


原文刊载於荷蘭國際廣播電台中文網站
www.rnw.nl/zh-hans/中文/article/疯狂制鞋师-jan-jansen-:将鞋子化成艺术的荷兰设计大师组图
(刪減簡體版)

Jan Jansen的傢俱作品:跳舞的桌子©agnespoe


瘋狂製鞋師 Jan Jansen ─ 將鞋子化成藝術的荷蘭設計大師
圖/文:陳宛萱 Agnes Chen


享有”世界上最瘋狂的製鞋家”名號的荷蘭設計大師Jan Jansen 闖蕩世界近50年後,回到他的家鄉奈美根市(Nijmegen)的Museum Het Valkhof 展出他的160雙經典設計鞋,由與他長期合作達四十年的荷蘭頂尖設計師Swip Stolk包辦展覽櫥窗與空間設計,讓兩位大師的作品相映成彰,帶領參觀者進入Jan Jansen瘋狂美麗的設計世界。

©agnespoe

瘋狂製鞋師

俗語說女人的鞋柜裡總少了一雙鞋,女人跟鞋子之間就是有這麼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荷蘭設計師Jan Jansen就是深諳這瘋狂鞋欲的大師。四十多來,Jan Jansen製作了成千上百雙型式驚人、讓人難以忘懷的設計鞋。精致、狂野、性感中兼具幽默感,他的作品啟發了全世界無數的設計師 ─ 荷蘭知名時尚設計師Viktor & Rolf就是他的忠實鞋迷 ─ 卻也長期深受仿冒抄襲之擾。但對他來說,或許這一切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他能夠做著自己熱愛的設計工作,繼續親手磨製他的鞋跟。


©agnespoe

Jan Jansen誕生於製鞋世家,他的父親是奈美根市著名童鞋工廠的負責人,自然從小就穿著父親工廠製作的鞋子。年僅六歲的他,對這鞋子非常地不滿意,他向父親父親抱怨︰”為什麼這鞋子就不能優雅一點呢?”。十八歲時他立定志向成為製鞋師,但荷蘭當時崇尚功能性的製鞋訓練無法滿足他對鞋子的設計慾,幾經輾轉,他決定前往義大利羅馬的手工鞋廠取經。從設計、選擇材料、磨製鞋底與鞋跟,他學會了如何憑著他一雙手,創造出女人最難抗拒的物質誘惑;一雙雙精緻絕美的高跟鞋、一對對前衛大膽的長靴,讓設計界連連驚豔數十載。他甚至走得更遠,將鞋子推往藝術的層級,”我想創造出前所未見、不曾存在於這世界上的事物。” ,Jan Jansen 如此總結他的設計風格。

“我的靈感源源不絕,我只擔心沒有足夠的時間精力可以實現我所有的想法。閉上眼睛,作品的影像就會出現在我腦海中,只待我將它們製作出來。” Jan Jansen說。

Jan Jansen在70年代創造的改良版荷蘭木鞋(右下)©agnespoe

品牌

或許是太專注於創作,沒有時間考慮行銷和營利,他的大名雖然在設計界如雷貫耳,對一般民眾來說,不如一些大型品牌來得熟悉。但無論如何,你一定見過、甚至穿過仿冒他作品的鞋子,現在相當常見的高後腳跟布鞋,就是Jan Jansen在1977年的作品”High-Heeled Sneaker”(高跟布鞋);而被譽為”厚底鞋之父”的Jan Jansen在多年的創作生涯中,也早已窮盡了厚底鞋的可能表達形式,卻常被任意盜用仿冒,甚至連知名品牌亞曼尼(Armani)、Prada也疑似抄襲他的作品被他告上法院。

自1963年創立”Jan Jansen”品牌以來,他的創作享盡了藝術成就與商業上的成功,然而至今他的品牌店全球不過七家,商店規模通常也小巧玲瓏,不若所謂「名牌」動輒數層樓的旗艦店宏偉。”Jan Jansen 是一人公司,我沒有設計助理,只有我老婆。” Jan Jansen 不無驕傲地說。沒能擴張為大型跨國品牌,Jan Jansen 認為是因為他一直沒有遇上適合的合作對象,但事實上或許他的藝術家潔癖才是始作佣者。多年來,他總是堅持”我在圖紙上怎樣設計,我就怎麼作這雙鞋”,絲毫沒有妥協的餘地,除了他深深信賴的心靈伴侶、他的妻子Tonny以外,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設計走向。

現在隨處可見的高跟布鞋,其實是Jan Jansen的作品©agnespoe

正因為如此,他才能走得比時代更遠、超越同輩人的想像空間,一再將鞋子的可能性推向新的界限。然而最難能可貴的是,他的作品或許在剛推出時乍看前衛驚人,後來卻時常成為最基本的鞋款形式,他在七零年代狂銷十萬雙的”Woody”改良版荷蘭木鞋就是最好的例子。多年來創作了成千上萬雙鞋子,鞋子的可能性對他來說還是如此地無窮無盡,廢輪胎可以拿來做拖鞋、五層鞋底搭建成的超高厚底鞋,”世界上最瘋狂的製鞋師” 他的確當之無愧。

©agnespoe


夢想

雖已高齡68歲,Jan Jansen卻絲毫沒有退休的打算,事實上這近五年來恰恰是他最活躍的一段時期;除了接連推出運動鞋、童鞋等新系列,他也向傢俱設計伸出觸角,Jan Jansen 解釋道:”磨製傢俱跟製作鞋跟的過程相當類似,恰恰是我最喜歡的程序之一。” 奈美根市Museum Het Valkhof的展覽是他傢俱系列首度亮相的契機,風格與他經典鞋款異曲同工,充滿了視覺與觸覺的感官之樂。

©agnespoe

然而Jan Jansen最大的夢想,是推出一家”鞋工廠店”(Factory Store),結合鞋工廠與鞋店於一身,讓人們可以用負擔得起的價格,挑選他們想要的形式、顏色、材料、風格,手工量製定身製作。聽來太瘋狂了?Jan Jansen 可不管你怎麼想,可以確知的是,當他終於具體落實了他的想法,你一定也會不由自主地愛上它,因為沒有人比Jan Jansen更明白,人跟鞋子之間的愛慾糾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Swip Stolk的塑膠外殼BMW也在本次展覽中展出©agnespoe